还有几分钟就是我的21岁生日了,就在这时,窗外响起了哗哗啦啦的雨声,紧接着,远空传来了轰隆隆的雷,一声接着一声,响彻了整个雨夜,我坐在了一片寂寥的黑暗中,吹着久违的夹着雨水的凉风,望着紫红色的天空,等待着我的21岁生日到来。一道闪电倏地闪过,照亮了对面惨白的楼,半片天空闪亮了一秒,又黯淡了下去,我一看表,我的21岁生日就这样到了。
我从未想过,我的21岁生日会在一个夹杂着雷声与闪电的雨夜里轰轰烈烈地到来,连续好多天的大晴天,让这夜的雷雨来得有些诡异,让我有些疑心:这雷声可是对我的生日祝福?难道我就是那个天选之人?然后我感觉我又要行了,我又要开始一些狂妄的幻想了,又要开始犯病了。
在我的再三提醒下,我的室友勉为其难地为我唱了一支难听的生日快乐歌,唱得极其敷衍以至于我开始犹豫要不要请他们吃蛋糕了。之后就万籁俱寂了,除了雨声。
伴着连绵的雨声、偶尔几声惊雷,又剩我一人坐在寂寥的黑暗中。我开始发觉我的生日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轰轰烈烈,其实也不过平淡如水,就如我这即将逝去的大学生活般寡淡。
一想到大学即将结束,我便对这飞逝的时光感到震惊、害怕,我感叹我一事无成的青春却又无可奈何。
本以为精彩纷呈的大学时代在我的时间里被染成了灰色,我来到了偏远西南小城里的偏远郊区,遇到了将贯穿我整个大学时光的新冠疫情。
几年来,我没去过什么地方,没遇见什么人,也没找到更好的自己。甚至,我的整个大学没发生一个故事,也没做成过一件事。
大一时,我兴致勃勃地加入了电子科协,买来一堆单片机、传感器,想参加电赛,也像学长们一样做一个硬核的电子系统。后来疫情回校之后那些单片机一直吃灰到了现在。
之后,我买来了树莓派,想做一个捕捉狗子的报警系统或者搭建一个云盘或者NAS,这么多想法可最后一个都没去实现。上个冬天,狗子也离我而去,我再也不需要用树莓派去捕捉它那美丽的倩影了,如今的狗子也只能去记忆深处找寻。
上大学前,我就想在大学时要学乐器、要把吉他练好。现在也不知道吉他上的灰有多厚了。
我也曾想过,上了大学要锻炼身体,多踢足球。现在足球我也没踢过几回,连陈浩民都说我胖了。
我还异想天开大学要找女朋友。哈哈,现在一个月能跟妹子说句话都不错了。
我到底做了什么呀?我打了ACM,可是打了两年连金牌都没有,最后三场银牌每次都差一点点。我仍记得最后一场比赛打完,又是银牌,又差十几名,我绝望地躺在宿舍床上,也流不出泪了,耳边不断回响起那句话,不断回响着,最后不带一滴眼泪地沉沉睡去。“我几次朝夜幕伸出手去,指尖毫无所触,那小小的光点总是同指尖保持一点点不可触及的距离”。
一次偶然,我发现了别人好看的博客,于是照着做了一个,但是现在我懒得根本不想更新,也不知道写什么。我想,这个博客最终也会像我那许许多多想法一样荒废吧。
如果说,这几年我有什么改变的话,我想我变得宽容了,我逐渐接受自己的平庸甚至是愚蠢。我不再和小学一样,会为一道数学题做不出在地上打滚,也不会和中学一样,因为找不出一个代码的bug而抑郁整天、气急败坏,也不会为了一些遗憾而久久难以释怀。我不知道这是一种成长还是一种堕落。我只记得,以前的我即使是一些遥不可及的事情也会拼尽全力的,现在的我再也不会了,大学里那么多事都没完成,甚至连自己一些有趣的想法都放弃实现了。我甚至不知道应该遗憾,还是应该庆幸,但我仍会怀念,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。
4月28日
成 都